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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盾冬】Wild Sea 09(AU,人鱼Steve X 海盗Bucky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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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,人鱼史蒂夫x海盗巴基,OOC


巴基被关在了镀金骷髅的底舱里,就在史蒂夫曾经待过的地方。巨大的水箱早就没了影踪,只剩下成堆发霉的船帆和缆绳,脏得看不出形状。四周暗沉无光,但一想到这里曾经充盈着史蒂夫的气味,巴基没来由地有些安心。

“嘿,至少温柔一点吧,”他指着他的左胳膊对捆他的船员说,“我还是个残废呢。”

“抱歉,兄弟,这是头儿的命令。”对方回答。绳子缠住巴基的脚,在地上拖了三尺多的距离,尽可能给他留下了活动的空间。巴基之前和大部分船员关系都不错,对于一个离死不远的人来说,他们的仁慈真是令人感激不尽。

“想让我给你留盏灯么?”临走前,对方晃了晃手里的提灯。

“多谢了。”

大门上锁以后,这里重归寂静。底舱没有舷窗,不知日夜。巴基静静地听着外面浪花的节奏,从一数到一千五。后来他迷迷糊糊小睡了一觉,醒来时感觉船身一阵颠簸,镀金骷髅起航了。

灰烬港被远远甩在了后头。

史蒂夫肯定是不会回来的,让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。如果他无视巴基的请求大开杀戒,甚至强行来船上救人,那才是最坏的结果。事到如今巴基也没什么好后悔的,计划百密一疏,总有意外,谁也不会预料到每一步会发生什么。巴基只是有点好奇玛利亚要怎么处理这种状况,想必以她的智慧,应该会很快摆脱干系,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意外。

还有那群带九头蛇纹章的人,他们抢人鱼做什么?也不知史蒂夫以后还会不会遇上他们,但愿不要。史蒂夫不会那么笨,有了这一次遭遇,他最好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躲起来,再也不要出现在人类世界之中。

至于巴基……就让他这样吧,反正他是自作自受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在某个可能是白天或者黑夜的时刻,巴基正慢慢享用他的牢饭。他嚼着干面包和一碗隔夜的剩菜,忽然门打开了,一阵脚步声朝着他走了过来。

“等等,别急着把碗收回去,我还没吃完,这条盐渍鳕鱼味道真的相当不错……”他含糊不清地说,一抬眼,正对上娜塔莎的视线。

“噢,娜特,早上好——还是晚上好?”

“看来你的监狱生活过得不错。”对方脸色阴沉。

“还可以,条件比上面差一点,但至少不用干活,”巴基边说边剔出鱼刺,虽然挑衅娜塔莎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好处,但憋了太久没和人说话了,他一开口就有点收不住,“我们又出海了不是么,这回去哪儿?你知道吗,每天听海浪拍船板的声音我都快练出本事了,再挨上一阵子,我肯定能听出船在往北还是往南开。”

“我觉得我应该把你看得更紧些,”娜塔莎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,“免得你跟吃多了粪便的蛆虫一样干傻事。”

巴基接连摆手让她打住:“停停停,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‘詹姆斯,我们对你很失望’。”

“你这是——”

“‘你这是背叛’。我知道,赤裸裸的背叛。”

娜塔莎紧紧蹙着眉头,眼神咄咄逼人:“詹姆斯,我们把你当同伴。”

“我也把你们当同伴。”不然史蒂夫早就把船掀翻了。

“从登上甲板的那刻你就知道这里的规矩,叛徒注定被处死,难道你在做这些的时候,没感觉到这句话像刀一样顶在你脖子上?”

“不用怀疑,就当我是鬼迷心窍,”巴基叹了口气,支着地面歇息了片刻,“反正我就是这么做了,而且问心无愧。”

良久无言,沉默在他们当中发酵。直到执勤的船员收走了巴基的碗碟,大门再次砰地一声合上,娜塔莎在才发出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:“……詹姆斯,你的心肠太软了。”

巴基情不自禁地咯咯笑了两声:“对,娜特,心软意味着弱者,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。你知道么,之前有人说我是个善良的海盗,你敢相信这两个词居然组合在一起吗?我之前只听说过‘肮脏的海盗’‘下流的海盗’‘十恶不赦的海盗’。”

娜塔莎被他的话气得没了脾气,摇摇头,无奈道:“船长仍然在考虑你的判决。”

“那我……拭目以待?”

娜塔莎走了,往后好几个钟头都没有人来过。巴基听见头顶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或许已经到了早晨上工的时间。他一天只有一顿饭,用脏兮兮的旧船帆保暖。左臂又疼又痒,骨头快长好了,只不过长时间疏于看护,谁知道他的胳膊最后会长成一个怎么畸形的模样。

出于无聊,或是某种自虐心理,他开始回想船上的刑罚。最常见的就是扔进海里,他的左臂不能动,大概坚持不了几十秒就会溺水而死。穆斯达修也可能会把他挂在船尾拖拽,但愿这片海域有鲨鱼,可以尽早结束他的生命,如果没有,那他要忍受好几天的折磨,直到他的血肉在海水的刮磨之中脱落殆尽。

娜塔莎不喜欢鞭刑,会弄得甲板血肉横飞,打扫起来相当麻烦。头朝下挂在桅杆上说不定很好,大概会给每天上工的瞭望手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。巴基自己就有,很久以前船上发生叛乱,桅杆上挂了一串半死不活的人,他们在海风的侵蚀下渐渐腐烂,弄得巴基闭上眼还能闻见那股恶心的臭味。

想想都可怕,巴基觉得自己还是找机会弄把刀来自行了断算了。正想着,大门又被推开了,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溜进来,他们身上传来玻璃碰撞的轻微声响,还有一股食物的香味。

巴基知道是谁了。

“还活着吗?”山姆说,看见巴基在阴影里动了动,当即没好气地哼道,“詹姆斯,你这条疯狗。”

“疯狗是在抬举他,他简直是个弱智。”

克林特边说边把怀里的东西摆到地上,几个酒瓶,酒杯,还有刚出炉的烤肉。“给你这混球带了点践行礼物,”他说着,把一只空杯砸在巴基腿上,“拿去吧,来自后厨的小小关怀。”

“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,”巴基笑着坐直了身体,端起空杯,由着山姆帮他满上,“我在这里彻夜哭泣,鼻涕糊了满脸,暗地里诅咒你们这些铁石心肠的负心汉。”

“闭嘴,我现在只想朝你的脸踹上一脚。”

微弱的光芒下,杯中液体泛着星空般的墨蓝色。“猞拜罗蓝柑桂酒?你们从哪里弄来的?”巴基倍感讶异,这酒可价值不菲,它应该出现在贵族的宴会上,而不是海盗船暗无天日的底舱。克林特摆摆手让他别管了,三人碰杯,再一口饮尽。巴基发出夸张的咂嘴声,山姆哼哼唧唧的,说这酒并没有他想象中美味。

“感觉像橙子和薄荷酿的馊水。”

“管他,就当我们在往肚子里塞金币,”克林特说,“提醒你们,这酒后劲大得吓人。”

猞拜罗是寒冰恶魔,以它命名的酒绝对温和不到哪里去。巴基很快感受到一股冰冻般的寒意沿着胃壁上升,到达喉咙,然后一路上窜随着呼吸喷出鼻孔。他冻得打哆嗦了,牙齿咯咯响,只能猛塞几块烤肉温暖一下冰块似的身体。但等他缓过来以后,忽然觉得刚才那种种感觉莫名让人上瘾,还想再来一次。

“我知道贵族怎么会喜欢这种酒了,妈的,真够刺激的。”

山姆又帮他满上,三人再度举杯,克林特嚷嚷道:“敬倒霉的詹姆斯!愿他的灵魂安息!”

“闭嘴,我还活着。”

“离死不远了,”山姆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,“老实说,虽然你害大家损失了一笔巨款,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替你求情。”

“包括你们?”巴基露齿一笑。

“去你妈的,你这不要脸的小杂种,”山姆怒啐一口,“对,包括我。”

“还有我,詹姆斯,我迟早要你跪下舔我的鞋来报答我。”

“舔鞋就不必了,但我可以给你口一发。”巴基诙谐地眨眨眼。克林特立马露出一副要吐的样子,大呼不要:“我的小宝贝会烂掉的,绝对!”

“先别说那个,”山姆用胳膊肘捅了捅巴基的胸口,“那条人鱼,你为什么要救他?不会真像大家传言的那样,你和他搞上了吧?”

巴基笑而不语。

山姆和克林特面面相觑,一起瞪大了眼:“真的?”

巴基仰头饮尽杯中液体,面不改色道:“真的。”

两人一起瞪着他,来来回回将他打量好几眼,脸上的表情既有兴奋,又有猜疑,还有好奇、迷惑、讳莫如深。后来他们一起笑了,是那种男人之间才有的坏笑。山姆挤眉弄眼,小声问:“他辣吗?”

“非常辣。”

“你在上还是他在上。”

巴基脖子一挺:“我。”

“噢哟哟哟,”克林特发出嫌弃似的声音,“瞧瞧这家伙得意的样子,爽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那我们必须再干一杯了,”山姆笑道,高举手中的杯子,“敬詹姆斯的贞操!”

“还有他的小男朋友!”

“以及他为数不多的日子,”巴基慢悠悠道,“干杯。”

 

行刑的那一天,巴基遇到了一个相当舒服的好天气。阳光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,天空宛若明镜,海水清澈无比,反射得灰白的船帆上全是粼粼波光。巴基被带出底舱,甲板上一眼望去站满了人,全是镀金骷髅的船员。起初大伙还交头接耳地说着话,一看就他出现,立刻鸦雀无声,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。

穆斯达修背着手站在船艏前方,旁边是面无表情的娜塔莎。所有船员围成了一个半圆形,缺口处正对着船舷。巴基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,只见空荡的船舷外侧孤零零放着一块木板,宽度不到半步,下面就是浪花荡漾的海面。

啊,原来是跳板。巴基露出了然的表情。他不知为何有几分庆幸。还好,不太痛苦,只需要忍受溺水造成的缺氧,然后他会干脆利落地成为一具海面上的浮尸。

穆斯达修走近了。“詹姆斯·布坎南·巴恩斯,”他的声音浑厚有力,“欺瞒同伴,实行盗窃,罪不可赦。他忘记了我们的心和生命所赖以生存的领航明灯,他回绝了海神的吩咐,藐视了海神的教训!这反叛而不驯服的人,罪无可恕!”

巴基暗想,也只有穆斯达修能把这套说辞讲得冠冕堂皇。然而他只能垂着头,露出苦笑。

甲板上依然死寂,他看到人群里的山姆和克林特,他们都绷着脸,表情僵硬。娜塔莎也是,还在用那种无奈又失望的视线望着自己。船医仍然没有露面,其他船员神情复杂,却没有什么人拍手叫好。大家只是看着他,仿佛在看一头走投无路的羔羊。

穆斯达修一声令下:“准备行刑。”

两个船员走上来,他们用黑布蒙住了巴基的双眼。这下什么都看不见了,感官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,他就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,震耳欲聋。

接着,后面的船员猛地推了他一把,迫使他往前走去。没过多久,背后的触感变成了安抚似的轻拍,好像在对他说“放心,没什么大不了的”。以死刑犯的待遇来说,巴基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好的,可惜安抚的举动很快就结束了,他感觉后心一凉,有人正用长剑顶着他的脊背。

“走。”那人命令道。要么走上跳板,要么被长剑贯穿,两难的选择。以往这是羞辱囚犯的最佳时刻,但甲板上没有人在笑。巴基深吸了一口气,迈前一步,身躯标枪似的挺得笔直。

坚硬的地面消失了,他走上了摇摇晃晃的跳板。

毒辣的骄阳炙烤着身体,巴基感觉汗水正顺着额头滑落,洇湿了蒙住眼睛的布料。光线真刺眼啊,仿佛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眼球。还有几步?不知道,只感觉木板越来越晃,仿佛风中一叶似的摇摆不休。

脚步愈发虚浮,他闻到海水的气味。

“快点!”行刑者催促道。巴基感觉剑锋不断刺着他的后背,真够疼的,衣服可能都被划破了。不好,他感觉走到尽头了,脚尖正好触到木板的边沿,死神已经躲在下面,正冲他露出微笑。

“下去!”

好吧,那就跳吧。没什么可怕的。他咬紧牙关,纵身一跃——

天旋地转,眼前由白转青,他将阳光远远地甩在了后头。海水近在眼前了,卷出漩涡,仿佛巨兽的大口。但是、但是——

他落在一团柔软的织物里。

笑声,如同涨潮一样的笑声席卷而来,所有的喉咙仿佛一瞬之间恢复了声音。他听到甲板上的船员各个笑得像在撒酒疯,他们敲东西,跺脚,用各种不堪入耳的玩笑奚落巴基的苦相。巴基满脸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半晌之后才他才发现束缚他的绳索打的是个活结,等他挣脱出来,摘下眼罩,只见白茫茫一片刺眼的阳光中,所有的船员头挨着头趴在船舷边沿,像看杂耍一般用手指着他疯笑。

巴基在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中,艰难地找回了理智。他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船里,最小的那种船,只有一面脏兮兮的风帆。他身下是叠好的帆布,旁边放着盛满淡水和食物的木桶。他的嘴巴好像锈住了,良久之后,才怒气冲冲地吼道:“这他妈是几个意思!”

他的质问淹没在了更高一浪的疯笑里。没有人回答他,娜塔莎耸耸肩膀,山姆和克林特在朝他挥手,后来还是穆斯达修走场前来,冷哼一声道:“整船的人都替你求情,看来地狱暂时还不想收了你这小杂种,滚吧。”

“你会好运的!”其他船员扯着嗓子说,“洋流向西,你会漂到某个小岛上!”

“船上有我送你的盐和枫糖浆!”

“还有打火石!”

“鱼竿!”

“酒和奶酪!”

“只能帮你这么多了!省着点吃!”

“有缘再见啦!”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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