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kak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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琐碎的养狗日常

16 走失

回家的路上，Steve始终心神不宁，好几次看着红灯还往前冲，或者明明该左转的路口他还往前开。路边看到的所有黑白相间的狗他都以为是Toffee，每次都想停下来看个清楚。后来换Bucky开车，更糟，一路脏话不断，要不是心里头急得快发疯，他还差点因为被人挡了道就跳下去把对方揍一顿。

车里燥热不堪，Bucky险些把方向盘捏出数道指痕。已经过去两天了，他们在战区没有办法回家，只能委托寄养机构在找。两天下来Toffee没有半点消息，这两天可以发生些什么，光想象一下就叫人不寒而栗。

纽约的傍晚到处都在堵车，Bucky急得把喇叭拍个不停，真恨不得把车子变成火箭直接朝目的地扎过去。Steve坐立不安，脚后跟抖得快把车底凿穿了，他一换到副驾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，把能问的人全部都问过了，当然，问得最多的还是寄养机构的工作人员。

对方除了道歉还是道歉，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。幸亏手机还有点用，Steve心想，不然此时此刻的车里一定有零件的碎片在半空中飞舞。

驶上小道以后，Bucky以百分之百会被开罚单的速度飙车。他们连制服都来不及换，好不容易挨到寄养机构，那边的负责人抖得都快尿裤子了。在愤怒的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面前谁都硬气不起来，他在两道凌厉视线的威压下一路小跑地把两人带到事发地点——公园，颤声道：“是前天下午四点多，差不多这个位置，她突然挣脱我的手跑出去，然后消失在街道转角就不见了。”

Steve尚能保持冷静，表情冷峻，但他的眼眸差不多算是在喷火：“她为什么可以挣脱？”

“大概是因为我同时牵着五条狗的缘故……”

负责人越说越小声，最后近乎低语。Steve问了他很多问题，Toffee逃跑的方向是什么，当时周围的人流是否密集，对方老实作答，但答得牵强。Steve敢担保他在发现Toffee跑走之前绝对分心了，可能在用手机玩游戏，或者紧盯着路过美女的屁股。

该死的，他们当初怎么找了一家这么不靠谱的寄养机构。

“你们找了哪些地方？”

“能找的差不多都找过了，也去问过收容所，都没有发现。”

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，Bucky错身绕开瑟瑟发抖的负责人，走到路口站定。这是一条人群相当密集的主干道，车辆川流不息，Toffee跑出去用不了十秒就会消失在无数行走的双腿之间。周围完全是陌生的环境，她可能被任何一个人拐走，或者被横冲直撞的汽车碾压，最终倒在血泊之中。

Bucky把牙齿咬得咯咯响，说实在的，他现在的表情要出现在两年前，足以让神盾局的监视者胆战心惊调来两架直升机和一辆装甲车，外加三十个全副武装的特工。

“按照协议，我们会赔偿的，”负责人小心翼翼地说，“赔偿金，精神损失费，还有……如果可以的话，一条哈士奇，年龄大小随你们挑。”

没有谁替代Toffee。Bucky险些就把这句话吼出来了，但他忍了下去。Steve放弃和负责人谈话，放他离开了，他们望着他的背影暗暗骂娘。事到如今已经别无选择，Steve回到车上，关了灯，上衣拽下来用力甩进后座。

“换衣服。”他咕哝道。

Bucky烦躁地闷哼一声：“往好了想，Toffee身上有吊牌和芯片，会有人联系我们的。”

“但愿吧。”Steve说。

Bucky发动车子，但迟迟没有放下手刹。半分钟后，他才迟疑地开口：“你说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Toffee为什么逃走，想家？”

Steve沉默许久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：“可能吧。”

 

一夜过去，他们一无所获。

他们还可以再找下去，超级战士一个月不睡觉都没关系，但Natasha和Sam来了，几乎是一左一右揪着后领把他们往回拖：“去吃早饭，然后商量对策！像你们这样要找到明年去！”

他们被塞进车里，Natasha驾驶，一路疾驰回了自己家。两人这才觉得饿，Steve从冰箱里翻出点过期剩菜随便做了点三明治，咬了一口就放下了。他和Bucky头挨着头坐在电脑前搜索“捡到哈士奇”，逐条排查。Natasha在后面喊了三声他们都没听见，只能翻个白眼，指挥Sam：“去给他们做点人类能吃的早餐。”

然后又开始给Clint打电话：“赶紧把东西带过来。”

而Steve和Bucky急昏头，浑浑噩噩地盯着显示屏，还在用最原始的辨认方式：“这只有点像。”

“不是，Toffee的毛比他长。”

“这只？哦不，这是三天前捡到的。”

“人到了这时候都会失去理智的。”Sam端着煎锅，一脸无奈地说。

“当初Barnes走丢时也没见Steve急成这样。”

Sam闻言，举起左手，与自己鼻尖平行；“假设这是Steve的智商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降低了高度，停在胸口位置，撇撇嘴：“这是冬日战士的智商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用脚尖点了点地面：“这是他们家的狗。他们现在生活在一起，所以把这三者相加再除以三，等于他们三个的平均智商，我觉得还不到我的膝盖。”

“……”

Bucky听到了他的调侃，抓起桌子上的废纸团砸过来，Sam一扭腰躲开了。他们正在统计Toffee可能会去的地方，Steve找来纸笔挨个记录。五分钟后Sam把滋滋冒油的培根卷塞到他鼻子下面，顺手抽走他手里的纸：“上帝啊，Steve，这是信息时代了，你拿的是博物馆里的展品吗？”

“别添乱。”Steve一脸正色。他和Bucky嚼都不嚼就把早饭吞了下去，Sam觉得如果自己递过去的是一卷卫生纸，他们也会照样往肚子吞。

“味道不错。”Steve还回来一个空盘。Natasha在门外耸肩，她在用口型说：“我信了。”

焦急、焦急、更多的焦急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心口上爬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加倍难熬。九点多的时候Steve骑着哈雷出去找了一次，半小时后Bucky坐不住了，开始疯狂拨打收容所电话。接线员可能被他烦透了，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：“对不起，先生，没有哈士奇被送过来。”

Bucky还是不放心，决定亲自跑一趟，Sam和Natasha都拽劝不住他。他们拉拉扯扯刚到门口，Steve回来了，后面跟着挥舞着一叠传单的Clint：“寄养中心和这附近都贴过了！”

Bucky一怔，随即猛拍一下额头：“我早该想到了。”

Steve满脸无奈，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，掩住下颚摇了摇头：“刚刚在街角碰见Clint，现在我觉得我就是个蠢蛋。”

三人见他和Bucky一脸呆滞的样子，难免有些想笑，但又觉得笑出来就是落井下石。他们开始翻阅传单，上面印着Toffee的大头照，还有一句“找到这条狗，必有重谢”，最末一行留了Clint的电话。“留你们的电话不太好，”Clint解释说，“美国队长人气太高，私人电话还是不要公开的好。”

Steve拉着他好一通感谢。Bucky似乎有些发怔，仓猝地微笑了一下，点了点头：“让你们费心了。”

“没什么，小意思。”

Bucky的语气依然郑重：“不，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。”

三人都没应答，瞄了瞄Steve，后者同样朝他们欠身。多年老友，的确不用说太多，Sam是第一个打破沉默，他主动拉起Bucky的手用力晃了晃：“共渡难关嘛。”

“大家都是战友，还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
“就是就是。”

Natasha并没有接话，看上去若有所思。Clint好奇地问了一句，她轻轻托起下巴，沉吟道：“我只是在想……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，所谓的人气。”

Sam笑道：“你是说让队长穿回四十年代的演出服在街上举着牌子，上书‘找狗’？全纽约的人都会被吸引来的。”

Bucky握着他的手立刻加重力道，他哀嚎着窜出去两米，大叫“不你不是我战友你是恶魔”。

Steve无视他们，真心实意地发问：“Nat，你到底有什么主意？”

Natasha微笑着摆摆手：“让我先找个清静的地方打个电话。”

她走进卧室并关上了门，二十分钟后Steve的手机响了，来电显示呼叫者是Tony。对方在电话里吼道：“你们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经济损失吗！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！”

Steve一头雾水，来不及问话电话就挂了。五分钟后他的手机收到一条推送，配了一张Toffee的照片，上面写着：谁看见这条狗了？

两秒后Bucky也收到了同样的推送。

五秒后所有人都收到了。

“这是什么鬼？”

“推送。”

“怎么来的？”

“不知道，我手机里装满了Stark运营的APP。”

“你是Tony的真爱粉不成？”

“不是，我们的手机都是神盾局配发的，Stark出品。”

“所以现在每个装过这些APP的人都会看见？”

“很有可能。”

“这主意不错吧？”Natasha从里屋走了出来，抱臂胸前，态度倨傲。

嗷呜。

“不错，厉害。”众人巴不得五体投地。

“真亏你能想到。”

嗷呜呜呜。

“所以我们只要等有人联系就好了？”

“对，在那之前你们可以找几件旧衣服放在Toffee经常去的地方，再撒点狗粮，她可能会闻着味道找过来。”

“有道理。”

嗷嗷嗷嗷呜呜，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。

“等等，是我错觉还是有人在挠门？”

Steve和Bucky对视一眼，沉默片刻，拔腿朝门口冲去。他们同时摸到门把，同时用力一拽，一道黑影眨眼功夫就窜进门内，先是冲进厕所尿了一大滩，然后喘着粗气跑出来，一屁股坐下了。

五人异口同声：“Toffee？！”

Toffee回来了，脏了点，累了点，但她回来了。

 

“所以，这就是那条害我损失了几千万的狗？”Tony眯起双眼，端详着照片，“为什么不带出来？”

“短时间里不敢让她出门了。”Steve尴尬地笑了笑。

Tony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个，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酒，举起空杯晃了下：“养狗好玩么？”

“并不，”Steve痛苦地皱起眉，“养狗你就永远别想睡到六点以后。”

Bucky点头：“她会叫你起床，如果你不起来她就压在你肚子上，保准把你肠子都挤出来。”

“小的时候还容易生病，随便什么病都能要她的命，她打个喷嚏我们都能紧张半天。好不容易长大了，还是有很多问题，肠胃问题，皮肤问题，过敏问题……数都数不清。”

“狗粮超级难买，种类太多，又不知道哪一种好。光吃狗粮会营养不足，吃别的东西又容易不消化，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，她还不买账。”

“便便特别臭。”

“对，能熏死蛆。”

“教她定点如厕能教一辈子。”

“要带她出门，还怕她走丢。”

“她发起疯来能把整个房子拆掉，没有她啃不动的东西，只要持之以恒，振金盾牌都能啃掉漆。我们家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，所有东西上都有她的牙齿印。”

“不爱洗澡，每次洗澡就死命挣扎，好像上刑场。尤其不爱电吹风，也不爱剪指甲，还掉毛。”

“对，掉毛简直噩梦！她掉的毛能把整个屋子淹没，还一年掉两次，一次掉半年。狗毛简直无孔不入，我现在身上还有她的毛，你们看。”
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絮叨个没完。Natasha同情地叹了口气：“真是难为你们了。”

“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养？”Tony摊了摊手，“听你们讲，这条狗简直一无是处。”

“开什么玩笑？！”Bucky叫出声，“Toffee最乖了。”

“她特别聪明，通人性，”Steve义正辞严，“Bucky情绪低落时她会安慰他。”

“就是，Steve受伤那次她陪我在床边守了一夜。”

“没有比Toffee更好的狗，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毛团。”

“是毛毛球。”Bucky纠正。

“你上次还叫她毛线团。”

“总之她是最棒的。”

“对，我们爱她。”

“她也爱我们。”

“她和我一起睡，一起吃饭，昨天还把他宝贵的小饼干分给我吃。”

“你吃了？”Bucky一脸嫌弃。

“没有。”

Steve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是预先设置的提醒，上面写着“胡萝卜”。两人的反应极为迅速，立刻放下杯子起身，动作整齐划一，迈步就朝着门走去。

“抱歉，我们该走了。”

“等等，聚会才进行一半！还有胡萝卜是什么？暗号吗？”

“是Toffee的早饭，我们要提前蒸熟胡萝卜，再放进料理机切碎，”Steve边说边看了一眼手表，“得快点了，不然胡萝卜放不凉，不能收冰箱。”

Bucky回身一个潇洒的挥手：“那么，失陪啦。”

 

END

 

完结了！感谢大家支持！

番外会有，写多少我也不确定2333

现在完结的原因其实是没梗了，再写肯定是重复的内容，想到梗我会继续的X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