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kak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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琐碎的养狗日常

12 换毛期·续

仍然是换毛期。

一次洗澡之后，Toffee身上的毛半干半湿，显得她一下子瘦了不少，头大身小，非常喜感。Bucky趴在地上和她抢玩具球，一人一狗摸爬滚打、你追我赶，正打到酣畅淋漓之时，Bucky伸手拽住Toffee的脊背，突然感觉指尖一涩，像把手塞进泥沙里，丝毫没有往昔那种顺滑的感觉。

与此同时Toffee发出一声吃痛的惊叫，鱼似的窜了出去，一脸责备地望着Bucky。Bucky再看自己的手，指缝里全是厚厚实实大团乱毛，他居然从Toffee背上薅下这么多毛来？！

叫声引起Steve的注意，他正在收拾因为这次洗澡而饱受劫难的浴室，弄得一身水渍。他从门后探出半个头，发梢还挂着泡沫：“你欺负Toffee了？”

Bucky大喊冤枉：“她欺负我还差不多。”

Steve唇角微弯，看样子是想翻出些陈年旧事反驳Bucky，他的笑意在他踏出浴室之后就迅速消隐了，只见他目瞪口呆地指着Bucky背后：“……你看。”

“啊？”

Bucky一脸莫名地转过头去，看Steve的眼神，他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恐怖的场面，比如Toffee在他的衣服上拉臭了，或者把他最喜欢的那把GerberMark II当玩具翻出来之类的（她真的干过，把他们吓得像三岁小孩一样吱哇乱叫）。结果眼前所见让Bucky大跌眼镜：Toffee被毛团淹没了。

鬼晓得她怎么在一瞬间弄出这么多毛的，地上一圈毛堡垒式的把Toffee围在中央，后者自从被Bucky抓过一下以后就开始疯狂挠痒，随着她的后腿每一次抓挠，一团一团的狗毛飘洒下来。这不是冬日飞雪那种唯美的画面，这简直是山崖坠石！

Steve在呆愣了三秒后，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：“像不像蛇蜕皮？”

“Steve你那是什么形容……快去拿扫把！”

用扫把清扫狗毛这件事，绝对是超级战士所搞不定的难题之一，说不定换成超级主妇会好一点，可惜他俩和这个词丝毫不沾边。一番劳作之后，地上的毛不减反增。Steve决定用吸尘器，这回效果好多了，不过十分钟后吸尘器的管道堵了，Toffee还在不断制造毛。

“她简直是个狗毛生产机！”Bucky哀嚎起来。

“或许我们应该帮她梳一梳。”

“你确定？”

Toffee是不让梳毛的，她太娇气，不喜欢疼。唯一一次梳毛给他们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，Toffee像得了狂犬病一样左奔右突，把梳子当成猎物一样撕咬，冲他们哀嚎、哭叫、撒泼打滚，一头扎进卧室叼住Steve的长裤，示威一样从楼上拖到楼下，最后埋进院子里。

两人气坏了，他们把Toffee狠狠收拾了一遍。Toffee老实了，但她还是拒绝梳毛。挣扎中梳子刮伤了Toffee的鼻梁，鲜血直流。两人备受惊吓，愤怒像潮水一样退却了，内疚涌了出来，商量过后，他们决定放弃梳毛计划。

那天晚上，Toffee脸上涂着药膏，开心地享受了一顿赔罪大餐。

可为什么别的狗就能接受梳子，甚至觉得梳毛是一种享受？两人百思不得其解。或许是他们梳毛的方法不太对，两个笨手笨脚的大男人，白长一身肌肉，遇到给小女孩扎辫子这种事就一脸茫然。Sam的小侄女就找“Steve叔叔”求助过，Steve努力尝试了，他就是不明白那一绺绺头发为何会从手里滑出去，仿佛那头发是水做的，抓都抓不住。

至于Bucky……他的金属手指会把头发绞进去，别问他怎么知道的。

洗头梳头都要带橡胶手套的感觉糟透了，还会让头发散发着诡异的臭味。反正他更喜欢让Steve帮他梳头，不管对方梳得多难看。

此刻他顶着Steve扎的（很歪，而且碎头发全掉出来了）小辫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取出了尘封已久的狗用毛刷。一共四把，细齿的、宽齿的、软的、硬的，他这辈子用过的梳子都没有这么多种类。才刚刚拿到手里，Toffee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，她仰着头，远远望了一眼Bucky，视线牢牢锁定了Bucky藏在身后的梳子。

恶战一触即发。

知道瞒不过，Bucky索性把梳子拿到前面来。他和Steve交换了眼神，就像战场上他们每一次默契十足的配合，Steve快步绕后堵住了Toffee的退路。他迈前一步，刚想按住Toffee身躯，Toffee一个鱼跃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。

“别想逃！”

Steve的反应更快，伸出腿把Toffee绊了个踉跄。此刻Bucky已经杀到，两把梳子依次抛出，被Steve稳稳接住。Toffee后退已经抵住墙壁，已经没有退路，她丝毫不乱，左右四顾，猛地朝着防御薄弱的地方——Bucky的双腿之间——飞奔而去。

她终究比不过这两个经验丰富的主人，才刚刚跑出半步，Bucky的手中的梳子已经迅速朝她压下来。Toffee发出一声威胁似的嗥叫，猛地向左一扭，居然与梳子擦身而过。Bucky的梳子只刮到她最边缘的毛发，但Toffee因为这次闪避失去了平衡，跌跌撞撞地摔到了Steve的身前。

完了，狗身不保。

或许Toffee真的在这样想。这一刻Steve的动作快如闪电，双膝牢牢夹住Toffee腰身，两把梳子左右开弓，刷刷刷三下，顿时狗毛乱舞。Toffee惨叫，向左急避，Bucky早在那里恭候多时，梳子沿着Toffee的后背笔直而下，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静电，一团狗毛滚雪球似的滚了下来。

若有第三个人在场，恐怕会心有余悸地感慨一句：“太变态了，简直像在虐狗。”

两人终于发现了最佳的配合方式，一人吸引Toffee注意力，一人趁乱梳上两下。等Toffee回身反击，先前那人再动手。Toffee被他们折腾的两头打转，从屋子一头追到另一头，脚踩着地上的毛动不动就滑一跤。两人也跑得磕磕绊绊，大呼小叫，地板跺得咚咚响，幸亏他们的房子独门独院，不然邻居早就来砸门了。

一小时过去了，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，狗毛堆成小山，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也不例外。全部梳下来的毛加起来竟然有三个Toffee那么多，可以把一个大活人彻底掩埋。而Toffee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，除了瘦了一点，动作更轻盈了。

Steve连打三个喷嚏，如果他没有血清，Bucky简直怀疑他要毛发过敏了。Bucky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，脸上是毛，手上是毛，打个哈欠嘴里都是毛，他怀疑下次去检修机械臂的时候，科研人员会从他的左胳膊里掏出一大堆狗毛来。

他不禁为自己的想象打了个寒颤。

还好梳理过以后，Toffee短时间内就不再频繁掉毛了。Steve正计划着第二次联系家政公司，一通电话把他和Bucky叫了出去。他们给Toffee梳毛梳得太过忘我，居然忘了当天有个复仇者相关的新闻发布会。这是个很重要的场合，每一个复仇者都不能缺席，哪怕他们刚和自家的狗恶战一场也不例外。

时间已经不多了，两人换衣服换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，Bucky玩游戏玩多了，吐槽他们这是“一键换装”。家里也来不及收拾，刚换好鞋，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停在外面。到了会场，他们并肩进去，Steve对每一个人微笑，而Bucky绷紧脊背，人多的场合还是令他不自在。

两人仓促之中换上的打扮依然十分帅气，尤其Steve，结实的肌肉包裹在合身西装之中，一举一动荷尔蒙满满。发布会当中，Steve和其他复仇者们侃侃而谈，Bucky面无表情，眼神冰冷，让每一个被他观察的人暗冒冷汗。

实际上Bucky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八百里外，他在想晚上吃什么，明天做什么，还在偷偷欣赏Steve隆起的胸肌和挺翘的屁股。

然后他忽然看见Steve的后背靠近尾椎的的地方，挂着一大团狗毛。

“……”

糟了，怎么办，该帮他拿掉吗？这里这么多人，闪光灯晃得他头都晕了，他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伸手摸Steve的屁股？而且他真的很想笑，这画面太好玩了，多么大的一团毛啊，从哪里飘出来的，衬衣吗？简直像团尾巴，对，就是尾巴，兔子的。Steve挂着兔子尾巴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不行，不能笑，憋不住了，肠子都要打结了。

Bucky微微发抖，要不是他有狙击手的定力，他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喷笑出来。拿掉就好了，对，拿掉就行。他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伸手过去，快了，摸到了。

没人会看到的，有桌子挡着呢。他右边坐着Sam，等等，这人未免也太敏锐了，他看过来了，露出了怀疑的视线。

他肯定在想：Barnes这个死基佬也不会看看场合。

啧，怕你？Bucky立刻用“冬兵脸”回瞪，Sam错开视线了，很好。

Sam没看到毛团，Bucky的手挡住了。但是Steve明显感觉到Bucky在摸他屁股，他侧头望过来，眼神里警告异味甚浓。又是这种“美国队长对你很失望”的眼神，真可怕。

Bucky用嘴型比出“狗毛”两个单词，Steve明显没看懂。唉，为什么狗毛没有专门的战术手势，回去他要想一个，狗毛危机是个好名字。

不管了，不成功便成仁。这团该死的毛怎么粘得这么牢？Bucky又瞟了一眼，混蛋，有一部分被腰带缠住了。Steve这白痴，出门前也不检查一下，现在怎么办，难道用力拽吗？

记者这时候还在向Steve提问，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，真难办。Bucky又摸了一下，Steve的嘴角抽了抽。糟了，他又朝自己转过来，现在变成“美国队长今天晚上要艹死你”的眼神了。

Bucky默默把手缩了回去，算了，等会儿再说。没想到拖到发布会结束他都没找到机会，就在他们起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，Bucky开始冒汗，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？他们是要从侧面走下台的，Steve只要转过身，他的“尾巴”必将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全体记者面前。

他想伸手，但是来不及了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，Steve左边的Natasha轻描淡写地把狗毛拂了下去，动作之快，除了Bucky以外的人都没有看清。这时他们视线相接，Natasha冲他翻了个白眼。

危机解除。

晚上有个私人晚宴，只有复仇者和他们的朋友参加。Bucky终于找了个机会和Steve解释发布会上自己在干什么，Steve半信半疑，Bucky怒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
Steve并不回答，只是打量着他，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。

一切尽在不言中，Bucky觉得他今晚别想睡了。

“队长，别和Barnes中士打情骂俏了，”Clint朝他们走过来，另外几个复仇者都在，“你不是说这回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商量？”

Steve干咳一声，点了点头：“早上和Bucky遇见几个行踪诡异的人，我们拍下来了。”

“九头蛇？”

“不太像。”

“拿来看看，”Tony端着酒杯插到他们中间，“Jarvis，调取队长的手机相册，记得不要把太火辣的照片发出来。”

“好的，先生。”

听到“火辣”二字，Bucky忽然心虚地望向窗外。

房间里光线一暗，投影仪自动开始工作。墙上出现Steve手机相册里的内容，分别是：

狗。

狗。

Bucky和狗。

狗。

狗大便。

狗粮。

狗玩具。

狗。

宠物医院医疗单。

营养膏牌子。

狗。

狗和风景。

奇怪的人影。

狗。

Bucky和狗和风景。

狗用沐浴露。

Bucky和狗。

狗粮牌子。

自己和狗的自拍。

“……”

“队长，你想解释一下么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为什么你都看到可疑的人了还不忘给Bucky和狗拍照啊？！”

Steve一脸严肃：“为什么不行？”

“……”

后来发现那几个行踪诡异的人不过是美国队长的狂热粉丝而已，Steve和他们合了影，事情就结束了。

……大概是结束了。

“先生，您好，这里是宠物服饰定制中心。您上次定制的‘冬日战士’哈士奇服装大获好评，不断有人向我们提出购买需求，考虑到主要设计者是您，不知您是否愿意出售这项版权？另外，请问您有没有加入宠物服饰设计行业的打算？”

“……”

 

TBC

 

本来想写换牙期的发现根本写不下！这就是想到啥写啥的坏处了，根本不知道我下一章会写什么鬼……

顺说哈士奇掉毛没有那么厉害，我小小的夸张了一下X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