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kak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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琐碎的养狗日常

09 破坏狂

在Toffee之前，他们连仓鼠都没养过。不过Steve养过一些植物，倒不是说他有多热爱园艺，他只是认为既然他和Bucky有了一个家，总需要在房子里增加一些生活气息。

像当下流行的那样，他们也养了多肉植物。这些小可爱除了需要充足的日照和少量的水以外几乎不需要打理，当然，这也得益于当地适宜的气候。如果他们生活在一个闷热潮湿的地方，那就别想和多肉相处了，肯定养什么死什么。

某一天，其中一株多肉长出了一条细长的花剑。

多肉开花正是它生长良好的证明。这株多肉好像叫白月影还是什么的，形状像朵含苞待放的莲花。刚长出来的花剑有着浅浅的粉色，摇摇欲坠，上面如铃铛版垂挂着几乎微不可见的花苞。

Steve用手机给它拍了照片，发给朋友们显摆。Bucky对此不以为意，但Steve发现在某些Bucky自以为不引人注意的时刻，他悄悄地靠近这株多肉，一动不动地凝视了很久。

他还发现Bucky偷偷给多肉买了花期肥。

两周后，花剑越长越长，杨柳似的倒垂下来。花苞渐渐成熟，微微张开一个小口，里面可见嫩黄色的花蕊。种种迹象表明这朵花很快就要开了，也许就是明天。

Steve把它转移到窗台上，那里有最好的通风和日照。第二天果然是个晴朗的好天气，他拿着手机，准备给花朵拍几张完美的特写，接着他拉开窗帘，发现——

多肉不见了，只剩一个歪倒的花盆。

“Steve！SteveSteveSteve——Toffee又拉肚子了！”

远远传来Bucky的呼唤。

 

这不是他们家第一次发生“死亡事件”，最早就义的是Toffee的玩具熊。Steve原本还想买一个复仇者造型的熊给她，他们自己都有一对，吧唧熊和美国队长熊并排放在柜子上，多可爱。

直到后来他看到那个被开膛破肚、身首分离的玩具，默默打消了这个想法。

然后是他们的床单。Toffee在地板上睡觉时，也许对垂下来的床单有什么意见，没事就啃上几口。久而久之床单的四个角都变成了纠缠在一起的烂布条，Toffee也从此迷上了布料的味道。

从这时起，家里的一切布制品就遭殃了。沙发，啃；桌布，啃；落地窗帘，啃；衣服裤子袜子内裤手套拖鞋，人间美味！沙发四周全是牙印，布料全部翻卷翘起露出一层毛边，里面的填充物是Toffee最喜欢的零食。还有底层的黑色内衬，全部被Toffee撕咬得干干净净，他们简直不知道Toffee是怎么做到的，要知道沙发和地面只有不到1英寸的缝隙，把Toffee缩小十倍都塞不进去啊。

后来真相大白，是Toffee在沙发旁边睡觉时，情不自禁地把前爪伸到了沙发底下。她发现这个地方触感极佳，忍不住刨了一下，再刨一下。他们家上一个沙发就是这样报废的，布料全被撕下，空出一个大洞，Toffee把这里当成狗（猫？）爬架钻出钻进。后来她发现木头的味道也不错，值得一尝，久而久之，这个沙发彻底塌了。

他们想过很多办法制止Toffee，打骂当然每次都有，但不见起效。Toffee一听见他们的吼叫就蜷缩起来求饶，一见他们举起巴掌就嗷嗷哭叫。她已经充分认识到错误了，但她管不住自己，她甚至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，只要Steve或者Bucky的神色稍有不对，她立刻冲上来自首，不带一丝犹豫。

但打骂之后，Toffee照啃不误。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求助他人，有人说可以涂抹一些有刺激性气味的东西，让狗狗从此远离沙发。Steve看完以后若有所思，他问Bucky有没有什么想法，Bucky沉默片刻，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墨西哥辣椒酱。

这办法真的奏效了，Toffee原本对涂抹过辣椒酱的沙发充满兴趣，但她才刚刚靠近就被熏了个喷嚏，从此敬而远之。Steve和Bucky笑着碰拳，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，当天下午，正在厨房倒牛奶的Bucky忽然听见Steve在房中发出一声怪叫。

“怎么了？”Bucky闻声而去。

“Toffee在我起身的一瞬间，突然把她的玩具球塞到我脚下，我一脚踩上去了。”Steve站在屋子中央揉着腰说，他虽然没摔下去（美国队长平地摔也太丢人了），但是后腰磕到桌角了。

“我看看？”

衣服掀开，当然什么淤青都不可能有。“娇气。”Bucky坏笑着低头烙下一吻，如愿听见Steve带着笑哼哼了两声。他帮Steve整理好衣服，一把捞起正要偷溜出门的Toffee，塞进怀里用力揉搓。

“你是在报复吗？小臭狗，小坏狗，Toffee快告诉我谁才是世界上最坏的狗，是不是你？嗯？是不是你？”

Toffee的大长脸硬是被他搓成了圆形，她呜呜直叫，尾巴兴奋得甩上了天。

Steve满脸无奈：“这样她都不知道你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了。”

Bucky做了个鬼脸，Toffee的五官皱在一起，逗得他又是一通大笑：“没办法，她太可爱了。”

辣椒酱计划持续一周，除了让沙发等家具弥漫着奇怪的气味，并扩散到整个屋子以外，没什么后遗症。不过一周后就不奏效了，可能是某天Toffee适应了这种味道，并且偷偷尝了尝，从此他们只要拿出辣椒酱Toffee就一脸激动，还不等他们离开就把刚涂上的酱汁舔光了。

“她不嫌辣么？”Bucky一脸震惊。

“谁知道。”

第二天Toffee拉肚子了，计划宣告失败。

 

第二个计划是大蒜，Steve熬了蒜水涂抹在Toffee常常下嘴的几个角落，效果可观，从此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管Toffee叫“小吸血鬼。”不过大蒜的气味就不像辣椒酱那么平淡了，那股味道冲到普通人都有点受不了，更别提他们两个。

当Steve带着一身大蒜味走上昆式，并迎来所有队友嫌弃的视线时，他默默给这个计划画了一个叉。Bucky听说以后大大松了口气：“太好了，我以为下半辈子都要和大蒜为伍了。”

Toffee闻言，一脸无辜地冲他们露出傻笑。

第三个计划是空气清新剂，对，就是那种便宜的、劣质的、气味无比呛人的空气清新剂，如果想要房间里充满淡雅清香的话大可不必选择这种，但只有令人难受的刺鼻气味才能赶走Toffee。这真的起效了，效果不如大蒜，但比辣椒酱好了不少。而且Toffee一直讨厌这股味道，以前她什么都咬，现在只是有选择的咬，好多了。

但他们还有无数破破烂烂的家具要收拾。

幸亏他们懂一点针线活，没办法，谁让他们经历过七十年前的物资匮乏的年代。Steve穿针引线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感，Bucky就更夸张了，他的左胳膊还是金属的呢。有天Steve一边缝窗帘一边和Sam电话聊天，后者从Facetime里看到这种奇景，顿时一脸嫌恶：“等等，你在做手工？你是小学生吗？！”

Steve没好气道：“窗帘被Toffee咬坏了，修补一下还能用。”

后来这段对话越传越远，变了几个版本，最后面目全非。最后一个知道的是Clint，某次作战会议结束以后，他拉着Steve问：“听说你们迷上了十字绣？”

Steve哭笑不得，Bucky抢先一步说道：“对，我们迷上了十字绣，每天我们的乐趣就是一边看八点档肥皂剧一边绣花花草草，然后把它们裱在画框里。你想要我送你一幅做生日礼物吗？”

Clint受到了不小的冲击，呢喃着“老年人的乐趣深不可测”，默默离开了。

这个误会持续了很长时间，Bucky见人就问想不想要一幅十字绣，因为他们表现得太过于合理以至于没人敢吐槽，生怕破坏了彼此之间的友谊。Bucky为此津津乐道，Steve曾劝说他要不要到此为止，他蹙眉道：

“不，我不喜欢他们那德行，明明他们可以直接告诉我，没必要对我小心翼翼的。别说十字绣，下次我还想制造一个谣言说我私底下喜欢穿裙子，看看他们的反应——等等Steve你那是什么表情，别告诉我你想看。”

Steve嘴角抽搐默默扭头，Bucky大笑起来。

等他们终于捡回这个话题，Steve才正色道：“我觉得他们只是还不习惯和你相处，刚开始他们对我也这样，你就当是他们对老古董的敬畏之心吧。说起来他们一开始还送给我很多仿古家具，即使我对现代科技适应良好，还有人想教我怎么上网看视频。”

Bucky对此嗤之以鼻。

“总之，我去和他们谈谈。”Steve说。

误会很快就解开了，Clint得知真相以后直翻白眼：“补窗帘？你们是带老花镜和针织小帽的老奶奶吗——哦你们本来就是。老天，别补了，直接买个新的！”

后来过节的时候，Clint给他们送了窗帘作为礼物，他们向他表达了谢意。当Clint进一步表示这不过是小意思时，Bucky又补充了一句；“Toffee很爱吃。

“……等等？哈？”

 

Toffee成年以后，破坏家具的情况稍有缓解。她基本上只尝试新鲜东西，那些咬过的沙发窗帘之流她已不屑一顾。这样的好处在于Steve和Bucky不用再防范她咬旧东西，坏处是，他们永远不知道Toffee接下来会对什么东西下手……

而且Toffee长大了，可以轻而易举爬上桌子，所以她破坏的范围也增加了。别说桌上的植物、摆件之类，连密封盒里的食物她都不放过。Bucky把她摁在地上揍了无数次，仍没有效果，食物的诱惑就是那么大，让Toffee义无反顾。

所以他们家突然比以前整洁了不知多少倍，食物都规规矩矩摆在冰箱里，桌上连个盘子都不敢留。半年前Steve还有往池子里堆脏碗盘的习惯，现在全改了。Bucky以前喜欢把他的枪和匕首藏得到处都是，现在也收起来了。茶几和餐桌上无比干净，连个零食盒都不见。

Toffee找不到新鲜东西可咬，终于在某一天，她盯上了Steve的盾牌。

这个举动让Bucky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：“那可是振金！振金啊！她都敢咬！”

Steve也觉得有趣，反正Toffee不可能咬坏，就随她去吧，当个大型狗咬胶。没想到Toffee这一咬就特别持之以恒，有事没事她都趴在Steve的盾牌旁边，爪子扒着边沿，嘴巴动个不停，一口白牙清晰可见。

咯吱咯吱。

咯吱咯吱。

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。

Bucky看见一次就笑一次，Steve则摇摇头，不做评价。

Toffee的努力初见成效，她当然不可能咬坏振金，但是Steve的盾牌……掉漆了。

只掉了指甲大小的一块，就是Toffee啃得最厉害的地方。那天Steve在外执行任务，回城时才发现。本来他也没当回事，就下意识地拿着盾牌仔细研究。同行的女记者见状，不知道想讨好他还是怎么的，灵机一动，从包里摸出指甲油递给他：“可以试试，上次我家里的家具被蹭掉漆了，我就是这么补的。”

Steve接下了，他不会真的用指甲油补漆，但也没拒绝对方的好意。后来Sam来家中做客，看见Steve的抽屉里摆着红白蓝三色指甲油时，当即傻了眼。

这时Bucky已经已经加入复仇者，和队友的关系也不那么生疏了。所以Sam赶紧把Bucky叫到一边，压低声音问：“那是Steve的？”

Bucky没在意过这个，随口回答：“可能吧。”

Sam愣了十几秒，回家以后偷偷给其他复仇者发了条短信：“我发现，队长的爱国热情可能有些扭曲了……”

“怎么？”众人回复。

Sam摇摇头：“不可说。”

“……”

就算盾牌掉漆，他们还是没在这件事情上管过Toffee，由着她继续把盾牌当成玩具。直到某一天他们接到一个紧急任务，Steve抄起盾牌就要出门，没想到盾牌突然从背上滑落下去。Bucky眼疾手快接住了，仔细一看，盾牌是好好的，背面固定用的皮带被啃得支离破碎，大半已经被吃下去了。

他们异口同声地吼道：“Toffee！”

Toffee就地躺下亮出肚皮，一边求饶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，好像还打了一个饱嗝。

 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