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kak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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琐碎的养狗日常

这章开始就不按时间顺序写了，想到啥写啥

03 睡觉

Toffee痊愈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，他们都没有再让她爬上自家的双人床。

Toffee太小了，她爬上来就下不去，下去了就上不来，这是一个原因。其次Toffee作为一条狗，她不会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尿尿，但是床太高她不敢跳下去，那么她只能兜兜转转，最后在他们的枕头上解决问题。

这就很不妙了。

即便Steve把枕头里里外外洗了三遍，还拿到太阳下晒了一整天，他还是觉得自己能闻到臭味。Bucky说他是心理作用，但是谁知道呢，超级士兵的鼻子可不是个摆设。

他们给Toffee买了一块新垫子，黑白相间，和Toffee的毛色完全一样。旧的垫子连同Toffee病中用过的一切物品都被他们处理掉了，毕竟Toffee得过传染病，说不定病菌还藏在什么地方蠢蠢欲动，Toffee抵抗力那么差，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。

这份差事交给Bucky负责，Steve则买来消毒水仔细清扫房间。本着不做则已，做就做绝的原则，Bucky娴熟地焚烧掩埋了Toffee用过的东西，正巧这天Clint来拜访他们，走进客厅时他下意识往后院的方向瞟了一眼，瞬间觉得脑子停转了一分钟。

Steve唤回了他的思绪：“Toffee在卧室里，想见见她么？”

Clint暂时压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，笑着说：“没想到你们会养狗，而且会这么突然。听说她是因为生病的被遗弃的？”

“对，现在已经痊愈了。”

Steve打开卧室的门，然而Toffee并没有出现在他们跟前，只有床底下传来奇怪的摩擦声。

“可能是害羞了。”Steve有些尴尬，只好当着Clint的面蹲下去，伸手试图把Toffee掏出来。Toffee对陌生的气味很敏感，即便被Steve抱起她也显得紧张不安，Steve本想把她递给Clint，但她飞快地挣脱了前者的手掌，重新钻回了床底。

“哈士奇，哈哈，”Clint笑得一脸内涵，“你知道这种狗有着超乎寻常的破坏力吗？”

“知道，这段时间我做了很多功课，”Steve耸肩，“精力旺盛，聪明但是服从性很差，而且天生就肠胃虚弱容易生病。Toffee刚刚大病初愈，我们总担心她又染上什么别的毛病。我已经每天拖三次地了。”

“你这是洁癖吗？可你们又不可能把房子变成无菌仓。”Clint笑着说。床底下传来Toffee挠地板的声音，刺啦刺啦刺啦。

“真是个不安分的小家伙。”

Steve拍了床头一下，底下立刻安静了。

“对了哥们，我有个问题要问你，”Clint忽然压低了声音，“说实话，你们遇到麻烦了吗？我看见Barnes在后院一脸凶恶地埋什么东西，别告诉我是具九头蛇探员的尸体。

Steve愣了几秒才大笑出声。正好Bucky在这时回来了，他脱下手套扔在一边，顺手拿起桌上的喷雾瓶，朝着Clint来了一下。

“喂！”

“消毒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进家以前洗手了吗？”

Clint下意识地点点头，Bucky满意地露出微笑。

“如果没洗会怎样？”Clint多嘴问了一句。

“Bucky大概会把你扔进消毒水池里，”Steve有些无奈地道，“还会强迫我再把这个家里里外外清扫一遍。”

“即使洗过手你也不能摸Toffee，”Bucky板着脸道，“Steve同意也不行。”

Steve摆摆手，对Clint做了一个“没办法”的表情。

Toffee和她的新垫子相处得不错。天热的时候她会直接在地板上睡觉，墙与墙之间的拐角，书柜和桌子之间的缝隙，还有楼梯的最底下一级之类的地方。等天气变冷，她就喜欢睡门口的脚垫，浴室的防滑垫，还有她自己的小垫子。差不多Steve和Bucky在哪儿，她就就近睡在哪儿。

Toffee有段时间还特别喜欢钻进床底下，就像她躲避Clint的那次。床下阴暗、逼仄，人类进不去，对她而言恐怕是个最好不过的秘密基地。他们拿她没办法，只能经常打扫那处空间，尽量给Toffee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。

不过Toffee还是闹过一次笑话，让她的两个主人万分尴尬的笑话。

那时Toffee已经五个月了，钻进床底有些勉强。她正值好奇心旺盛的年纪，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她都相当感兴趣。她每天都会发明一个新的恶作剧，让两个主人头疼不已。

那天，Steve和Bucky外出任务，回来时天已经黑透。Toffee热情洋溢地接待了他们，在一如既往地蹭了他们一身狗毛之后，Toffee突然掉头就跑，只留他们一条晃动不已的尾巴。

“Toffee？”Steve不解地叫了她一声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
“准没好事。”Bucky嘀咕道。当Toffee对她的主人失去兴趣的时候，往往意味着某种灾难正在发生——比如沙发上有个洞，或者Steve的袜子少了一只。

“你去对付她。”Steve言简意赅，然后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浴室。他们今天对付的怪物弄了Steve一身胶水似的东西，他的盾差点被粘在他的手套上。

而Bucky幸免于难，此时他走进卧室，看见Toffee半个身子藏在床底下，屁股高高的撅在外面，尾巴还在来回甩个不停。Bucky顿时笑出了声，Toffee继续往里钻，前爪后腿划水似的狂蹬地板，指甲磨得地砖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。Bucky伸手揉她的毛屁股，揪住尾巴根向外扯了扯，Toffee立刻缩进去前后掉了个个儿，嘴里叼着个白色的东西撒腿就跑。

Bucky的笑意变成了震惊：“Toffee！你在吃什么！”

Toffee拔足狂奔，脚在地板上打滑，还踹飞了地毯。她一路飞跑下楼，Steve在浴室里喊了一声：“发生什么了？”

Bucky顾不得回答，他和Toffee展开了追逐战，最后把Toffee摁在厨房里，掰开她的嘴，从牙齿中间连拖带拉扯出了那东西。

“天啊Toffee，你这个坏姑娘！坏姑娘！”

Bucky骂完还不解气，在Toffee的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，Toffee痛呼一声蜷缩起来，瞬间眼泪汪汪开始装可怜，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Steve只围着一条浴巾出现门口，头发还在滴水。Bucky右手摁着Toffee的脖子免得她逃跑，左手一扬，“啪”地把一团东西扔在Steve面前。

“瞧瞧你干的好事，差点被Toffee吃下去！”Bucky大声叫道。

Steve先愣了愣，等他看清了地上的东西，他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。那是个安全套，用过的那种，里头还有不可描述的液体。但是他坚决不相信这是自己的错误：“为什么怪我？明明是Toffee翻出来的！”

“肯定是你扔的！”

“说不定是你弄下去的！——我就说昨天好像少了一个。”

“不可能是我，昨天靠近床头的是你！”

“还不是因为你说你兴致来了想试试新体位！”

他们都像两只气势汹汹的哈士奇那样昂着脑袋，拒绝承认错误，在这期间Toffee早就拱开Bucky的钳制逃走了，她重新钻回床底下，五分钟后出现在两人面前，再度被他们追得满屋子跑。

这回她被按在了客厅里，Bucky掰开她的嘴，哀叫道：“天啊，第二个，Steve你是不是不知道垃圾桶在哪里？！”

Steve梗着脖子：“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？”

“Toffee快告诉你Rogers爸爸，说他就是个大傻帽。”

“不，Toffee，你Barnes爸爸才是个傻帽。”

“我看你Rogers爸爸是在找揍。”

“你Barnes爸爸才是。”

Toffee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们俩，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哈欠。Steve和Bucky面面相觑，一分钟后，Steve打了个喷嚏。

“……我去把衣服穿上。”

“噢。”

Toffee长得飞快，五个月的时候她的身长和Bucky的手臂差不多，十个月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条四十公斤大型犬，站起来可以够到Steve的胸口。每次他们聊到Toffee的大小，Steve都要似笑非笑地嘀咕一句：“哈士奇是中型犬，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
Bucky吐了吐舌头，回应道：“我们Toffee是混血，她有阿拉斯加血统，绝对有。”

Sam在旁边打趣：“听说她吃过你们超级战士的超级……那什么？天啦。”

“闭嘴！”

Steve和Bucky异口同声地吼道。

Toffee在四个月的时候就不满足于睡在垫子上了，她每天早晨都会趴在床头叫两人起床，她的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时，早晨六点就开始把口水往他们脸上糊。这天Bucky直接翻身钻进了Steve怀里，Steve也趁机用被子把两人裹得严严实实。Toffee拱来拱去都没找到他们的脸，突然猛一蹬地，窜上了床。

下一秒就被Bucky撵了下去。

她很快尝试了许多次，在两人起床穿衣服的时候，她总是喜欢咬他们的衣袖、裤脚等等任何会垂到他面前的东西，有时候咬急了就直接跳上床去。Steve和Bucky都会在第一时间把她赶走，真正让她迷上床铺的，还是后来的一个夜晚。

那天Steve出差，而Bucky不小心看了一部特工电影，晚上那些惨叫、爆炸、气浪和鲜血换了一种方式出现在他梦里。这些封存的记忆已经很久没出现了，他尖叫着醒来，Toffee闻声狂奔到他跟前，不由分说地跳到了他的床上。

Bucky破天荒没有把她撵下去，她在他们的双人床上兜圈子，伸长鼻子到处乱闻。闻着闻着她就挤到了Bucky身边，鼻子伸进他的领子里，湿漉漉的，还很痒。

Bucky推开她，哑着嗓子道：“别闹了。”

黑暗里，Toffee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她坐下来，安安静静地Bucky对视。过了十分钟，本来以为又要一夜无眠的Bucky奇迹般感觉到一丝困意。这时Toffee在他身边躺下来，占领了Steve平时所在的位置，Bucky伸手正好能环住她的脖子，她趁机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拇指。

听着Toffee规律的呼吸声，Bucky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
这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。清晨时分，Bucky感觉到了床铺的震动，一睁眼就对上Toffee好奇的眼神，视线相接，Toffee立刻凑过来舔他。

“行了行了，别闹。”

Bucky越说越想笑，干脆把脑袋蒙在被子里。Toffee的口水洗礼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肘，手腕，还有耳朵。Bucky越躲她越来兴趣，脚在Bucky胸口乱踩，后来直接扑在他身上，软绵绵的肚子正好压着他的腰，不动了。

她居然维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。

Bucky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，就这么望着天花板发呆。他的手陷在Toffee厚厚的颈毛里，很舒服，还想这么继续睡上一觉。

后来，只要是Steve不在的夜晚，Toffee都会主动往床上跳。Bucky保守这个小秘密，一次都没告诉Steve。直到有一天Steve照例爬上床，突然啐了口唾沫，坐起来抹了几下脸，“我枕头上怎么这么多狗毛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Bucky心虚地别开了视线。

等事情暴露的时候，Toffee已经长成了四十公斤的大狗，Bucky也不再是预备役成员，他开始独立执行任务。这天是Steve一人独占一张双人床，半梦半醒只见他忽然感觉床铺有微妙的震动，他还以为Bucky回来了，但睁开眼，身边什么都没有。

奇怪。

“Toffee？”他试着叫了一声，Toffee从床边探出脑袋，看起来一脸莫名。

Steve纳闷了片刻，继续闭眼睡觉。刚睡着没多久他又感觉到了诡异的震动，这回他一跃而起，翻身下床，Toffee冲他打了个哈欠，眨眨眼，满脸无辜。

Steve狐疑地把房子检查了一遍，没发现任何疑点。为了以防万一，他把星盾放到了床头。

第三次震动前所未有的剧烈，宛如地震一般。Steve睁开眼，只见Toffee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横在他身上，爪子搭在床沿，肚皮压着他的腰。他试着推了一下，居然推不动。

“Toffee！下去！”他板着脸命令道。Toffee一脸茫然，好像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。Steve把她举起来扔下床，她在地上滑了一跤，庞大的身躯撞翻了椅子，她昂着头，发出一声可怜兮兮的哀鸣。

Steve心软了，后果就是不到十分钟Toffee又爬了上来，而他不忍心赶走她。就这样睡了一夜，第二天一早Toffee变本加厉，不但在他身上到处乱踩，还用口水帮他洗脸。Bucky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Toffee一脚蹬在Steve心窝处，Steve吃痛，大叫一声，回身冲Bucky嚷道：

“Buck，别告诉我这是你教的！”

Bucky笑得直不起腰来：“噢，Steve，这才是爱的重量。”

TBC

一只四个月的狗子(´・ω・)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