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kaka

【盾冬】老冰棍与哈士奇 02

01


琐碎的养狗日常

本章不建议在吃饭时阅读2333


02.治疗


接下来就是一通忙碌,Bucky带着Toffee去输液室,Steve去拿药。Bucky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宠物医院的输液室都布置得像自习室,桌椅并排放置,每一张桌子都配了输液架。人不多,但容许人通过的范围很窄,Bucky每次从人们旁边挤过去的时候都要迎来对方的视线,还好大多数人的眼神都是善意的,他们都会看一看他怀中的Toffee,露出一个关切的表情。

护士递给他一张蓝色的纸,散发着消毒水味,看起来像是桌布。Bucky刚把Toffee放上去,后者一反常态没有就地躺下,而是转了一个圈,突然撅起了屁股。

“等等——”Bucky下意识轻呼出声,一双手悬在半空,不知道是该把Toffee抱开还是把桌布抽走。Toffee只用了两秒钟就拉完了,它拉出一团暗红色的东西,非常黏稠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。

护士不在,而Bucky手足无措,旁边的人比他有经验多了,她眼疾手快地掏出纸巾擦去了那东西,连着桌布一起扔进垃圾桶里。“护士台的抽屉里有备用的。”她对Bucky说,Bucky这才幡然醒悟,起身找来第二块桌布铺在Toffee脚下。

Toffee又原地躺下了,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。

“是细小?”那人问,是个中年妇女,她面前的桌上躺着一只泰迪。

Bucky点点头。

她叹了口气,露出了遗憾的表情,这表情像在Bucky胸口插了一刀,让他瞬间忘了该怎么呼吸。

输液室里贴着很多宣传画,正巧有一张就在介绍细小病毒。Bucky默默记下那些信息,其中一条写着:细小的初期症状和其他肠胃病相似,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排泄物是番茄酱色,散发着腥臭。

他对“番茄酱色”这个词组嗤之以鼻,什么人才能想出这么蹩脚的形容,他敢保证刚才的绝对不是番茄酱色,更像他见过的一般人不会见到的某些东西,一般出现在他把军用匕首从什么人的腹腔拔出来的时候。

他赶紧驱逐了脑海中的画面。Steve不在的时候他很容易放空自己,进入Sam所说的“死亡杀手”模式。

Sam就是喜欢夸大其词,其实他早就不会随便杀人了,去年他就在恢复课程里拿了A,证明他可以回归社会。他只是在观察而已,打发时间,看看周围都是些什么人,评估他们的威胁等级。如果里面藏着一个九头蛇,那么他还需要寻找一个最佳的掩体。

周围很安静,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脸凝重。一点钟方向的女孩在小声和她的猫讲话,她的眼睛红红的。九点钟方向,有条看不出品种的狗被厚厚的毛毯裹住,它的主人在戴着耳机听音乐。Bucky身边的中年妇女正以一个僵硬的姿势托着一台仪器的导管,导管出口不断冒出袅袅烟雾。她在给她的狗做雾化。

看起来没有九头蛇。

她的手提包歪向这边,然后倒了下来,轻微的震动使Toffee抬起了头。Bucky帮她扶了回去,她说谢谢。

“感冒造成的肺部感染,”觉察到Bucky的视线,她耐心地解释道,“是个老头子了,一点小病都不敢怠慢。”

Bucky再度点头。他的左手藏在衣兜里,右手放在Toffee身前。Toffee又躺下去了,轻微的鼻息正好能吹上他的手背,暖暖的,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安慰。

Steve回来了,他们按照护士的要求抱好Toffee,方便他剃掉她左前爪上的毛。Toffee要打四瓶药,每瓶看起来都和矿泉水瓶差不多大,Bucky简直怀疑她这么小的身躯要怎么装下那么多液体。“刚开始我也很惊奇,”Steve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,“医生说她太虚弱了,她现在完全不能消化食物,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充营养。

Bucky想起刚才那个人的叹息,不由得问道:“她会好的吧?”

Steve将手放在他肩上,轻轻捏了捏:“她会好的。”

Toffee睡得不太安稳,她总是不停地睁开眼,但眼神又毫无生气。后来她维持着睁眼的姿势睡着了,乍看上去相当诡异。曾经帮过Bucky的中年女人说,小狗在三个月以前会时不时睁着眼睛睡觉,不用担心。

输液的过程相当漫长,可能要持续四个小时。期间他们两个还闹了个笑话,Toffee在输液途中突然开始抽搐,Steve冲出屋子去喊医生。然而等医生匆匆赶来,只低头看了不到五秒,就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道:“它打嗝了,没事。”

Bucky和Steve面面相觑,露出尴尬的神色。

狗也会打嗝么?Bucky默默地压下这个问题,觉得还是不问出来比较好。果然Toffee抽搐了一会儿就安静了,她还微微地动了动脑袋,每次有人路过她都会看一眼,一双褐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警惕。

小家伙真可怜。Bucky心想。她不但要和病魔斗争,还得随时提防着四周的威胁。说起来,自己以前也有类似的经历,忧心忡忡地守在病床旁边,盼望一个人能好起来。

“在想什么?”Steve关切碰了碰Bucky的手臂。

Bucky没说实话:“在想晚餐吃什么。”

Steve被他逗乐了。

不断有人带着宠物进来,也不断有人离开。他们看见一条拉布拉多,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后腿一直无法伸直,走路一瘸一拐。还看见一个男人一路小跑扛进来一条大狗,那狗壮得像头小熊,足足占了两张桌子。它肚子上的血口子还没有缝合,看上去触目惊心。

“那狗和我们Toffee有点像。”Steve说。

“是阿拉斯加,你看。”Bucky指了指旁边挂的一张犬类图表,上面有许多的图例。

Steve认真地看起来。

后来,辨别每只进来的狗成了他们的一大消遣,借此他们还涨了不少知识。没过多久,那只阿拉斯加突然开始挣扎,似乎是讨厌打针,男人和两个护士都压不住它。它踹翻了输液架,踢歪了桌子,还跳到地上试图逃走。Steve见状站了起来,迈步走到他们面前:

“请让一让。没关系,交给我。”

看见Steve轻而易举地制服一条大狗,单手把它托回桌上,Bucky不由自主地吹了声口哨。

“我们的Toffee会长到那个大小么?”等Steve回来,他问道。

Steve思索了片刻:“应该不会,我记得你说她是中型犬。”

“但现在我不确定了,我觉得Toffee很像哈士奇和阿拉斯加的混血,”Bucky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条大狗,“你看,他们真的很像。”

“你不喜欢?”

“不,只要是Toffee我就喜欢。不过她可能会拆了我们的房子。”

Steve无奈地道:“我会负责管教她的。”

Bucky如愿以偿地笑了。

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,他们在医院的商店里给Toffee买了一大堆宠物用品,然后开车回家。Toffee看起来比早上精神一些,进门以后先在Bucky的靴子上尿了一摊尿,然后回角落躺下了。Bucky哭笑不得,转身对Steve说:“说好的管教呢?”

“她还病着呢。”Steve耸了耸肩膀。

这一晚他们谁都没有睡好,Toffee太让人操心,她总是不肯安睡在垫子上,每隔几分钟就要爬下来找个冰冷的角落蜷着。医生说过,被细小病毒感染的狗,内脏会疼得火烧火燎,寒冷能稍微缓解这种疼痛。但Toffee已经非常虚弱,哪怕是一点寒气都可能危及她的性命,所以千万不能放任她趴在冰冷的瓷砖上。

所以他们只能不停地起身把Toffee抱回去,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。三点多的时候Toffee又便血了,Steve连夜给她洗垫子。Bucky把Toffee放到胸口,整个人平躺在床上。Toffee再次蜷缩着睡下,Bucky扯过被子轻轻盖住了Toffee的身体,没盖太紧,给她留了一些呼吸的空间。

他放缓呼吸,尽量不去影响Toffee的睡眠。Steve回来了,Bucky冲他投去一个“不要打扰我”的眼神,Steve沉默了一会儿,转身关了灯。

他们就这样熬过了一夜。

第二天照例去输液,医生听完他们昨晚的情况,没给出任何评价。今天的药比昨天还多,还多了几支用于肌肉注射的针头。时间还是那么漫长而且难熬,Steve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纸笔在随手涂鸦,Bucky看了会儿手机还是觉得心神不宁,只能盯着Toffee发起呆来。

在医院枯坐一天,下午他们又见到了那只超大号的阿拉斯加,Steve和它的主人聊了一会儿,得知他们不是来看病,是来给狗做绝育。

“你不知道,这母狗到了发情期,简直头疼——”对方叽里呱啦地讲了起来。Steve第一次接触这些知识,听得云里雾里,思维全程处在“啊?”“天哪!”“还能这样?”的状态。

他回来复述给Bucky,Bucky同样感觉世界观被刷新了。他们对视一眼,后者茫然无措地问:“Toffee以后也要绝育么?”

“应该要?”Steve不确定地说。

Bucky默默脑补了一下Toffee被开肠破肚的模样,心里有点发毛。

Toffee又开始打嗝,Bucky揉着她的背帮她顺气,他做得比之前熟练多了。等四瓶药全部打完,Toffee又把桌布尿得湿漉漉的。Steve出去扔垃圾,护士进来了,言简意赅地让Bucky把Toffee固定好,她要给Toffee打针。

“它可能会挣扎,你按紧一点,别让它乱动。”

Bucky站在原地没动,他该怎么告诉护士,他可以抱Toffee,但他从未在Toffee身上施加力量,他的左手可能会把Toffee捏成肉酱。但护士没理会他,直接把Toffee抱起塞进他的怀里。Bucky近乎手足无措地捧着那个纤小的身躯,护士对他投来一个埋怨的眼神,好像在说“你怎么连这都不会”。

Bucky在冒汗,他按照护士的要求把Toffee夹在腋下,这姿势令他的不安又增加了一分。还好他控制得不错,Toffee没被他弄死,下一秒针头直接扎进了Toffee的后颈,一声惨叫吓得Bucky差点把手中的小狗扔出去。

是Toffee在叫。

她分明是在哭,哭得像个小婴儿。不对,她就是一个婴儿。她之前那么安静,现在几乎是榨干了全身的力气在哭喊,那声音撕心裂肺,Bucky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脆弱的身体在自己胳膊下收缩和抽搐。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几个糟糕的回忆,他赶紧把它们挤了出去。

“她……很疼吗?”Bucky艰难地挤出了声音。

“小狗都这样。”

护士一边回答一边面不改色地拔出针,换一个,再扎进去。Steve飞奔回来,他以为Toffee出事了,护士用看傻爸爸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。最后一根针头拔出来,Toffee发出一声哽咽,像是小孩打了个哭嗝。然后她把脑袋用力挤进Bucky的胳肢窝,一动也不动了。

他们低头看着Toffee,脸上浮起了无奈和爱怜,最后哑然失笑。

这一晚Toffee睡在了Steve胸口,不偏不倚躺在两块胸肌之间,Bucky讪笑着说这是全世界最棒的床,Steve的耳根红了。

第二天早上,Toffee开始在屋里溜达,Steve靠近的时候她居然细声细气地叫了两声,然后原地摔了一跤。

两人见状激动得差点互相拥抱。

“它在找水喝,这是好现象,”医生说,“今晚你们试着喂它一点营养膏。”

营养膏的包装和牙膏差不多,里头的东西是红色的,黏黏糊糊,散发着奇怪的味道。Bucky说他吃过类似的东西,Steve听后露出了一种介于难过和内疚之间的表情,直到Bucky揉乱他的头毛,笑着说你别瞎想,我说的是果冻。

第四天,一直对营养膏爱理不理Toffee,突然破天荒地把碗舔得干干净净。

第五天,Toffee站起来的时候会抖毛。她开始打哈欠,摇尾巴,伸着鼻子到处乱闻,还会歪头看他们的脸。她睡觉会翻身,不再保持侧躺。她甚至从“最棒的床”上面爬下来,在他们身上踩来踩去,最后踱到床边想下去。Bucky轻轻地揪住了她的腿,她折回来,绕到Steve的枕头上尿了一大摊尿。

第六天,她拉出了形状正常的便便,然后踩得房间里到处都是。

“基本痊愈了,”医生说,“记得保持营养,不要给它洗澡,不要带它出门。”

Toffee听完,傲气十足地站在诊疗台上,发出了一声轻叫。


TBC


评论(4)
热度(548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盾冬盾无差\章节不全,请看置顶\或百度搜索“红星冬季轨道”

© Vikaka | Powered by LOFTER